陈雪×刘建国（一）
“我的人生就好像是一辆列车，不能随意减速、随意停，也不能随意更改路线、方向或随意变道，更不能冲出铁轨，否则就是车毁人亡…”
“陈雪的名儿我知道，你叫啥名？”
“刘建国”
“刘建国……，挺阳刚。”王金花老师瞥了一眼吊儿郎当的刘建国，又低头写报告。
刘建国不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评价她的名字，她翻了个白眼。
一旁的陈雪低着头，刘海顺从的垂下来，阴影落下，挡住了她的脸。
刘建国本身个子高挑，又总爱昂着头，居高临下的看人。在她的视角下，陈雪显得畏畏缩缩，甚至有点战战兢兢。她捏着背包的带子，盯着自己的脚尖。
听说她好像是王金花以前的学生，怎么跟教过自己的老师说话还不敢抬头呢。
这种人当老师真的没问题吗？
刘建国懒得想。
当老师也好，当其他的也罢。反正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。从小到大，不管她自己想要的是什么，总有人要纠正她，要规正她。
但她偏不。
“偏偏就你，不是好孩子。”常有人这么对刘建国说教。那什么算好孩子？陈雪算吗？
安静听话，素面朝天，温顺低头，没有脾气。这样就算好孩子吗？刘建国撇撇嘴。
“行，你们俩去教室后面坐着吧。”王金花抬头说道。等她俩一落座，王金花就开始讲课。
“这俩老师差距真大。”学生甲小声的说到。
“对对，一个好看，一个连脸都看不着。”学生乙附和着。
陈雪明显听见了，她拿笔记本的动作顿了一下，更深的低了头。
啧。刘建国有点不爽。
“一个会打扮，一个土老帽。”俩学生嘻嘻哈哈的议论声不绝于耳。
“嘭！”刘建国一脚踹动学生甲的课桌。
“你们老师讲课呢，你们俩是不是得闭嘴？”
教室后排向来是差生聚集地。刘建国当年也是后排的固定成员。现在这些学生的行为都是刘建国当年玩剩下的。她本来不打算管，但是她看见陈雪那个样子，就莫名的心里烦躁。
“太有个性了，我喜欢。”
“我也喜欢。”
没想到俩学生不怒反笑，看向刘建国的眼神反而增添了几分崇拜。
刘建国有点无语。自己为陈雪出头，陈雪不感谢就算了，还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。刘建国拿着手机却无心再玩。
“别人怼你，你就不知道怼回去啊？”刘建国偏头看着矮一截的陈雪。
“我这么大人了，不能跟小孩儿发脾气啊。”陈雪埋着头，小声的回答。
刘建国收起了手机，心里的不爽变成了不屑。
“就你这样还想当老师？我看没戏。”刘建国以为陈雪会继续温驯的沉默。然而——
“我怎么就没戏了？！”陈雪像被人戳中了自己珍视的宝物，像被人冒犯了自己坚定的信念。突然用刘建国从未听过的音量大声的反驳。
她的声音大到王金花在讲台上都听见了，全班朗朗的读书声停顿，大家一致回头看向陈雪和刘建国。
“陈雪你俩……小点声。”王金花有些不满的教训到。
感受到大家目光的注视，陈雪脸一红，像犯了错误的学生一般，低着头道歉。先前的气势消失不见，又变回了懦弱顺从的好孩子。
刘建国却迎着大家的眼光一脸无所谓的随便点了点头。
跟陈雪的愧疚低头形成鲜明对比的，是刘建国偷偷扬起的嘴角。
耶？挺有趣的嘛。被学生议论不生气，被怼不生气，但是一说到所谓的教育事业，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，终于还是炸毛了。
“这不是会发脾气吗？”刘建国戏谑的说到。期待着陈雪的反应。而陈雪只是红着脸，带着些羞耻的扭过头去，别扭的生气。
看见这副模样的陈雪，刘建国眼睛一亮，又快速的转一圈，心里突然有了一些好玩的想法。
这个陈雪……看来这次实习，有乐子了。
这所学校建校多年，离学校不远就有一条铁路，每天都有绿皮火车慢悠悠的从学校旁穿行而过，发出汽笛的呜呜声，像是跟学生们打招呼。
巧合的是，在刘建国开始审视陈雪而心跳微动的那一刻，列车刚好行驶到某个节点，长长的呜鸣声传入刘建国的耳膜，恰好契合了她莫名躁动的心跳。
这辆循规蹈矩的列车，是开往雪国的吗？
还是说，会为了某个人而改变，抑或停留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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